第(3/3)页 退烧后,医生要他留院观察,他却执意回到了他们一家三口生活了多年的别院。 连绵数日的雨终于停了,打开门,旧日的光影在空中寂寞地跳动。 他从没想过,这么快,这个别院,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。 这么大的院子,哪里都有白梅的影子,却哪里都不会再有白梅。 他的头晕晕乎乎的,口中更是苦涩。 他走到他和白梅的房间,和衣在床上躺下。 从白昼到黑夜,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,犹如一尊会呼吸的朽木。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,明明是盛夏了,半夜他却被冻醒了。 意识到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烧,有可能要卷土重来,他迟钝地扯过夏凉被盖在身上。 却再也睡不着。 伸手按亮灯,梳妆台上,白梅留下的化妆品、首饰、还有梳子上残留的几根乌黑的长发——说好的白头偕老,她还没来得及白头…… 他的心口蓦地一紧,狼狈地收回了视线。 茫然地靠坐在床头,一下把灯按亮,一下把灯按灭。 房间里不停的亮了、暗了,暗了、又亮了…… 反反复复好多遍,他忽然躬下身去,抱紧了那盏琉璃灯。 “原谅我,这一次,没有听你的,把这盏灯留在了我的身边。 我会带着它来寻你。”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。 他抱着那盏灯,仰面靠在床头,痛哭失声。 那盏琉璃灯,因为白梅想带走,在顾泽丰的心里,也就变得重要起来。 任何东西本来都没有意义,是人赋予了东西意义。 他已经什么都留不住了,只能自私地留下白梅最爱的这盏琉璃灯。 如同这样,就还能拥抱那个已经成空的旧梦。 挚爱的离开,是一场漫长的潮湿…… 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好起来。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,他在黑夜里告诉自己。 那些时光都被割断了,掉在昨天。 “我是做错了什么?” 他在一个人的房间里悲鸣。 没有人给他答案。 也没有答案。 有时,失去所有,根本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。 第(3/3)页